是朋友。

    或许这也是为什么他会久久不愿意恢复自己的眼睛，这双瞎掉的眼睛，或许是他对那位朋友铭记的最后方式。

    当然，双眼瞎掉也确实对修行波动之力有着极大的好处。

    “但是你不要学我，我这并非是正常的修行办法。”

    深吸一口气，猫耳青年绷住表情，尽量不让这个便宜徒弟看到自己内心的踟蹰。

    “怎么样了？我们什么时候下去？”

    “还要排队，老师，我们前面还有一个探险队。”

    拳手戴森恭敬地给出了回应。

    探险队，这便是他们去到下界的办法。虽然作为上界的飞空大陆对于下界来客的管制一直都颇为严格，甚至还做出了几套不同的处理系统，但上界居民想要下去却是没那么困难的，甚至像是旅游一样方便——又或者说，这本身就是一种别致的旅游方式。

    去到那些失落的世界里，凭借着先进的知识和技术来成为人上人，又或者依靠着强悍的护甲和枪械，去探索那些未知的聚落和遗迹，当然，如果没有被监视到的话，甚至可以像原本的长三郎一样，肆意使用自己的武艺在下界大杀四方……总之，只要旅客想的话，他们既可以在聚光灯下作为英雄享受万人瞩目，也可以在无人注视的地方宣泄自己那些难以启齿的欲望。

    唯一的问题，大概也就是回来的时候需要过一遍安检，防止夹带威胁上界的私货，唯有这一点上，上界的片区管理员们执行的极为透彻，没有半点空子可钻。

    “毕竟这些片区管理员自己就没少带私货，怎么可能会允许别人在自己手里抢饭吃。”

    拳手戴森压低了声音，小声对自己的老师解释着。

    “更何况愿意去下界探险的其实也不多，毕竟下界探险的伤亡率……实在是有点太高了。所以除了那些想要玩命的之外，很少有人会过来申报这种事情。”

    “嗯……”

    猫耳青年点点头，算是给出了回应。

    有着斑海豹那边的情报支援，他知道的实际上要比拳手戴森还要更多一些——比如这个“探险队”的模式，本身并不是当下时代的产物，而是“开拓时代”所遗留的条例。而想要理解这个所谓的“开拓时代”，又不得不提几句新联邦的历史。

    想当年新联邦草创，飞空大陆初立的时候，不管是人类还是兽类万族，实际上都没有什么宇宙采集的经验，而这也就意味着，他们构建飞空大陆的最初材料都是要从这颗星球本身上找出来——这实际上是一个很愚蠢的构想，就像要从一个篮球上拆出一层边角料，再用这些材料构建出一个大一圈的球一样，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，这是不可能的事情，可对于当年的新联邦来说，也是没办法之下的办法。

    于是，在最初的星空研究院进行了三天三夜的讨论之后，他们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，

    “这是以时间换空间，我们首先要避免天灾的影响，只有远离这颗星球上的那些动荡和灾难，我们才有机会去采集其他星球来弥补我们自身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一段艰难的时间，撑过去，我们的飞空大陆就会成为新的地壳。”

    抱着这样的想法，针对自己的原生星球，新联邦开始了大规模的采集和挖掘。

    大量的材料被送到了高天之上，整个星球都在顶尖研究员的设计下被重新规划，一切都开始变得井井有条，就连那些恐怖的天灾都已经无法对新联邦产生什么打击。

    这一度让新联邦的决策者们产生了怠惰的心理，甚至觉得只靠原生星球上挖上来的资源，就能支持飞空大陆的建造。

    然而就在他们自以为成功的时候，却发生了意外。

    “他们挖出了不该被挖出来的东西。”匜

    猫耳青年还记得，斑海豹当时是这样告诉自己的。

    “并且不是一个，而是很多……有些是曾经祸乱各个族群之后被封印起来的危险玩意，有的是本来就生活在地底的种族，有的是太古遗留下来的秘宝，甚至有些干脆就是天灾本身。”

    就连斑海豹都没办法形容出这些玩意到底都是个什么东西，只因为种类太多也太杂了——一定要形容的话，这就好像去粪坑摸奖，虽然有一定几率摸到大奖，但更大可能却是“大的要来了”。

    也正是因为如此，伴随着原生星球开采效率的日益低下，星空研究院也不得不提前重启了“群星计划”，好在宇宙采集的技术最终还是成功了，从火星小行星带运回来的资源也填补了这份材料上的空白。

    而原本的原生星球开采，也在一众“环境保护主义者”的呼声下，逐渐结束。

    只是，资源开采虽然结束了，可对于下界的探知，却从未停止过。